舞者 歌手 演員 賽車手 滑手....預設在他身上屢屢失效
嘉人六月刊全能藝人王一博
外界經(jīng)常用沉默寡言來形容他
像是一潭沉靜但暗涌的湖水
他選擇用沉默代替喧囂
保留自己的內(nèi)心
在一片靜謐的黑色之中吸收了所有的光譜顏色
另有一番斑斕璀璨那些吸收亦或隱藏在其中的是道看不見的光
最后一縷光線褪去之前,王一博換裝完畢,起身走進被無數(shù)打光板分割成一個個小型空間的拍攝區(qū)域,像身處于某個實驗話劇的舞臺,又像在不明飛行物的勘探現(xiàn)場。 沒有比這更安靜的拍攝現(xiàn)場了。環(huán)境音樂播放到 Marteen的《2 days》時,王一博跟著哼唱起來,“You and I must have superpowers。”這幾乎是拍攝時他唯一一次主動開口。 少言寡語是長久以來大眾對王一博的印象,你很難從他平靜如水的表情中察覺到任何情緒的波動。 轉(zhuǎn)場的間隙,他已換上另一套白襯衫,坐進了攝影師布置好的場景里。沒有光,他的臉浸在一片黑暗中。
“其實我并不是像大家看到的那么高冷,我只是比較慢熱,在熟悉的人面前我其實挺開朗的。”面對鏡頭時他不止一次這么說道。 在科學定義里,黑色代表著沒有任何可見光進入視覺范圍,但也可能是因為吸收了光譜里所有的顏色卻不反射,而給人造成視覺上的“黑”。因此,黑色在某種程度上也等于另一種斑斕。 王一博沉默背后的另一面,就像此刻四周的黑色,吸收亦或隱藏在斑斕之下的,是道看不見的光。
“我覺得我挺像謝允的。”王一博說道。 《有翡》的原著中寫到謝允的出場:“他約莫弱冠之齡,長著一雙平湖似的眼睛,仿佛能把周圍微末的月光悉數(shù)收斂進來,映出一彎紋絲不動的月色,極亮、也極安靜。” 戲里的謝允并非沉默寡言的人,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話癆,一身不羈。因此王一博的臺詞時常也是洋洋灑灑一大篇,和現(xiàn)實中的他大相徑庭。但他演得過癮,“我覺得我和謝允的性格很像,有點皮,嘴很貧。還有一點,就是我們都很想得開。” 如果進一步了解謝允這個人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他藏著大智慧。謝允是南朝端王懿德太子的遺孤,因為幼年的變故,他比同齡人更早熟,流氓皮下是坦蕩蕩的君子骨,選擇用表面的喧囂隱藏內(nèi)心。
反觀王一博,14歲時沒有家人陪伴,孤身一人從洛陽到北京參加練習生選拔。那時正值北京的冬天,頭頂是灰蒙蒙的一片,目之所及沒有一點綠意,枯枝把北方高遠的天空切割成不同的碎片。用他的話說,“沒有什么感覺,懵懵懂懂地跳了支舞。”后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,他被選中,徹徹底底地只身前往完全陌生的國度。 王一博的背井離鄉(xiāng)與謝允的經(jīng)歷在某種程度上意外地重合。而不同的是,成長過程中王一博選擇用沉默代替喧囂,保留自己的內(nèi)心。 從2019年9月到今年4月,長達八個月的時間,王一博沉浸在謝允的角色里。“演戲的過程,像是看見自己被放大的另一面。”
書中的謝允功夫了得,他的輕功風過無痕,相傳是世上最頂級的輕功練就者之一。這意味著王一博在拍攝片場,除了文戲之外,很多時間都要吊在威亞上表演。除開束縛的疼痛,威亞的難在于演員要在晃蕩的繩索上營造一種輕松和飄浮的假象,需要穩(wěn)住全身的力量保持平衡,然后做出一系列空翻、旋轉(zhuǎn)的動作。 但對王一博來說,最難的部分其實來自于劇中謝允對周翡的隱忍與割舍。“最難的部分可能還是一些情感的東西,對周翡的情感,他的取舍。因為他身體中了毒又不想讓周翡看到,所以他選擇慢慢離開她。”
他回想自己演第一部戲時的樣子,“我沒有想過要達到什么目標,只想演好每一個角色,讓觀眾不跳戲。最開始肯定是懵的狀態(tài),什么都不懂,對現(xiàn)場的機位燈光角度都不懂,現(xiàn)在肯定是有更多經(jīng)驗了。我最想嘗試的其實是警匪片,或者學校里那種很燃的,我喜歡《熱血高校》。” 某一瞬間,你終于能有一絲意會到王一博那個不怎么愿意描述的內(nèi)心世界。不管是表面玩世不恭的謝允,還是《熱血高?!防锬侨簝春穮s靦腆、懦弱又堅強、暴力但可愛的年輕人,在看似矛盾之間,取得了一種微妙的平衡。 他不愿意說,因為說出來,就不酷了。
問及他關乎選擇做某件事的理由時,王一博總會給出相同的答案:“因為這很酷。” 因為很酷,因為出于對速度感的喜歡,他迷上了賽車。好友尹正曾這樣描述他眼中的王一博:“一博給我的概念是一個話不多,很靦腆的男孩子,誰知道他跨在摩托車上面就變身了。”
起初他喜歡行進入彎道里的感覺。入彎之前需要切換自己的重心腿,把重心挪到一邊,身體的脊椎與車的中軸線錯開,盡量保持平行,然后跟車一起傾斜,在與地面無限接近的飛馳中,通過彎道。 對于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專業(yè)賽車手的王一博來說,“彎道和直線一樣爽”。直線更像是對專注力的訓練,“賽車的時候腦中是沒有時間想任何其他事的,因為速度太快了,不可能有開小差的狀況。正規(guī)比賽的時候,你是需要看分牌的,分牌會告訴你前面幾秒有誰,后面幾秒有誰。”
因為很酷,他還喜歡上了滑板。相較于賽車,滑板更像是對身體的精妙控制。最近,他一直在練習的動作是 Kickflip ,用腳尖去翻板。先從原地練習開始,后腳以ollie的姿勢站好,前腳位于滑板的中前部,腳尖不要壓過板邊。然后一遍一遍地騰空起跳,一遍一遍的失敗,再一遍一遍地重來,過程的枯燥久久換來成功喜悅的一瞬。 “賽車或者滑板,算是一種磨礪意志的運動嗎?” “我不覺得,”他否定得非常干脆,“就是愛好。每個人可能不一樣,我是覺得我喜歡的東西我想要做得更好。那多帥啊。”
他拒絕賦予他所喜歡的事物更多的定義與意義,并反問:“為什么每一件事都要追究它的意義,單純地喜歡不行嗎?” 就像他喜歡樂高,喜歡的是拼樂高的過程,把一個個零件組成龐大的模型之后,會有巨大的成就感。他收集了樂高speed系列的所有小車,因為看見一輛一輛車擺在那里特別酷。不過自從忙起來之后,他很久沒有拼過樂高或者打游戲了。 “我獨處的時間不夠。”
“擁有瞬間移動的能力吧。” 當問及想要擁有什么超能力時,王一博給出了如是答案。“如果可以的話,我有時挺想變成小鳥的,因為它很自由。”有那么兩秒鐘的時間,王一博似乎出了神。他忽而說出這句之后,又回到了干脆利落的沉默中。 和王一博對話的過程中,你能時常感受到他的不按常理出牌。他用簡短而誠懇的的回答不斷打破著你對他的設定與想象。
比如問道:“你曾經(jīng)想象過自己23歲,也就是現(xiàn)在這個年紀時的樣子嗎?”他皺了皺眉頭,“沒有,”而后反問,“我為什么要想象23歲時的樣子?” 正因為這樣的快言快語,粉絲給他取名“王懟懟”。和他聊天中有不少這樣的段落,但熟悉之后你會發(fā)現(xiàn),所謂的“懟”,是來自他性格中直言不諱的部分。就像他喜歡賽道中直線時的速度感,而非拐彎抹角的九曲回腸。 采訪接近尾聲,不死心地希望聽到有關“夢想”的回答,于是繼續(xù)迂回提問想尋找蛛絲馬跡:“你最近做過的夢是什么?” 他一本正經(jīng)地說:“對不起,我睡眠特別好,從來不做夢。”團隊工作人員聽到此處,也沒忍住笑了。 于是,預設在他身上再次失效。
直到后來,翻看他4月28日發(fā)表的一條關于《有翡》殺青的微博,他寫道:“路途遙遙,相聚有時。殺青。” 配圖是他穿著戲中謝允的行頭,抱著雙手,站在青山綠水間,目光投向遼闊天地。一旁,是一句書里的話,“愿你在冷鐵卷刃前,得以窺見天光。” 忽然有些明白,這些年,每當從那些深沉的夜里醒來,虛無的幻夢早已在青天白日下,被他一筆一畫寫進了現(xiàn)實。